沙果资讯

当前位置:主页 >> 资讯 >> 大穗莠竹

永平巷里养什么狗好点寻访六十里梁

发布时间:2024年11月14日    点击:[4]人次

那天清早,玉宇澄清,万里无云,太阳尚未冒花花的时候,我带着西安电视台的几位记者出发了。

记得在去年,他们摄制组一行六七人就来到永寿,说他们台要策划拍摄一部“一带一路”大型电视专题片,希望得到我们的大力支持。我领着他们跟我们宣传部杨常委交换了意见。不久,我就按照杨常委的安排,给他们组织过一个座谈会,让他们深入了解永寿的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。今年槐花节那天,他们又慕名来永寿实地采风。

这次来永寿采风,主要是想沿着六十里梁走一走。

为什么呢?不是来过好几回了吗?

他们电视台上的一位领导说,几十年前,他曾来过永寿,在六十里梁上去过一回,片子里怎么就没有看到呢?大概就为了这点念想,他带着摄制组亲自来寻访踪迹了。六十里梁上有条土路,宽倒不是很宽,比较平顺,不用翻沟,可以兜兜转转到达太峪沟,它是永寿过去通往彬县的一条官道。因为到民国时候,杨虎城的部队才发动群众在永平沟谷里修出了新的官道,也就是所谓的西兰公路。记得八五年,我去彬县师范上学,从永平乘车,在沟谷梁峁间,穿来绕去,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。二十世纪初,梁下的隧道开通了,钻过两个洞子,约摸半个多小时就到了。

我忽然明白了,他们这次来采风,就是要在丝绸之路沿线甚至遗址上,老老实实走一遭。

永寿的老县城所在地就是现在的永平镇,古城墙的遗址依然清晰可辨。这里,秦时叫麻亭,元以后设麻亭驿。据史载,这块地方,自唐武德二年至民国19年,先后三次作为县治,历史近乎七百年。据坊间传说,一九三零年新来了一位县长,见这里地处群山沟壑,匪患极度猖獗,惶惶不可终日,便用马车载着案卷,抄小路迂回来到了监军镇香山寺,后建起了新的县府。

六十里梁,离我们永寿的老县城不远。老县城这一块,他们采访踏勘过好几次,该拍的都拍了,该采访的都采访了。于是,我们就直奔六十里梁。究竟怎么走呢?说心里话,我也真的弄不准。只记得自己三十四年前,愣头愣脑,糊里糊涂地从一片槐树林里,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。我们的车,在山路上迂回曲折,两旁梁峁突兀,沟壑纵横。密密匝匝的槐树林,随着攒簇纠结的山势,波谷浪峰,绵延起伏。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槐树林,寻找着我记忆中的那条土路。

忽然,一条长满荒草的路,从树林里伸了出来。我惊喜地大声叫了起来。

“停!好像就是这里。”

“你们看,那里有茅草房。”

“从这里就可以到六十里梁上去。”

司机把车开了进去,路面坑坑洼洼,还有一滩有一滩积水。走了不多远,塄坎上倒下一棵树,横在了路中间。车没法原地掉头,只能一直向后倒回去。下了车,在路边高高的草丛里,我发现自己过去走过的一条小路,就带着几位采访老师攀援着上去了。不料想,我们来到了一个农家院落。斑驳的黄土崖下,凿着几孔窑洞,院子里盖着几间茅草房,窄窄的院子边上,东一堆西一堆,摞着堆干柴。这时,就碰到一个小男孩,傻乎乎的,手里拿着饼干,仰着红扑扑的小脸,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看。他大概从来没有见过,竟然有从门前草洼里拼命往上爬的人。

再往前走,就在院子门口,遇上了一位中年妇女。她似乎很吃惊,也很疑惑不解,用莫名其妙的眼神,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莽撞。为了消除她的误会,我连忙向她解释:“我是永寿县宣传部的,这几位是西安电视台的记者,他们正在拍摄一带一路专题片,不知道六十里梁,从哪儿走?”她笑着说:“前面有路呢,这条路多年都不走了,草长得太高了,确实难走。”“这个地方是永平镇的吧?”“嗯,是的,叫五丰村。”“现在有多少口人?”“只剩下三家人了。你们一直往前走,就是六十里梁。”走出她的院子,转个弯儿,就是一条水泥路。路边有炕大一坨地,地里长着小烟,蓬蓬勃勃,颇为打眼。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年妇女,正弯着腰在地里打着烟茬。她看见我们,不由得抬起头来。我问她是永寿本土人吗?她说不是,她是河南人。她父辈带着家人逃难,在这里安了家。她有两个女儿,都嫁到山外去了,现在自己一个人生活。她年龄大了,脚手不方便,就种点小烟,换些零花钱。

离开她,我们踏上这条过去的官道。只见左一弯,右一转,一会紧贴这座山梁的东边过去了,一会又紧贴那座山梁的西边过去了。它始终像一条细瘦而漫长的蛇,蜿蜒在一个又一个山疙瘩之间。但是,高压线路却是从山梁上穿过去的,两根高压杆,肩并肩,手拉手,并排列队,一组连着一组,延伸向远处。我们走一走,停一停,拍一拍,自由自在地欣赏着沿路的美景。在这条路上,不管站在哪里,都可以游目骋怀,远眺近观眼前波澜壮阔的群山。就这样,我们又徒步来到了慢坡村。一条土梁的西边,有一个现代农业示范园区,安着铁大门,门旁盖着三层小洋楼。在我的记忆中,山梁西边的土崖下,有一溜儿大大小小的土窑洞,曾居住着一些人家。当年,孤身路过时,曾突然扑出来一只肉嘟嘟的大白狗,吓得我心惊肉跳。我连忙蹲下去,捡起路上的土块,狗眨眼间后退了。谁知,我站起来向前走去,它又狂吠着扑了过来。我又蹲下去,佯装拾东西,这狗日的又倏地退回去了。如此反复多次,我终于一步步摆脱了那只赖皮狗的纠缠。有人说,屄儿硬,沟子松。这是狗的本性呢。想了想,的确是这样呢。

从这个园区门口走过,我们就踏上了一条荒草掩映甚至埋没的土路。刚走到两个山疙瘩之间,就有一只狗疯狂地大叫着向我们扑过来,只见两个男人连声呵斥着,连忙从玉米地边的小路上上来了。一个老头,七十多岁,鬓发秋霜,精神矍铄;一个男子四十多岁,面目苍老,走路有点瘸。他们把自己的狗吆喝着拦下去了。

我们一边吃着他们地里的西红柿和黄瓜,一边和他们攀谈了起来。

老头慢条斯理地说,他祖籍乾县,爷爷那辈儿逃难落脚了这里。眼前的这条梁上,只有两个村,前边那个是五丰村,这个是慢坡村,以前村里的人住得很零散,都分布在周围不同的山头上。村里的年轻人,要么嫁出去了,要么招赘出去了,要么迁出去了,要么出去打工了……现在,这两个村子加起来只剩下五六户人家。这条梁上的土地,前几年被一个公司流转走了,眼前的示范园内养着猪。如今,社会发展了,谋生的路子多了,我们就鼓励孩子们都出去混,奔自己的前程,奔自己的幸福去了。

最后,老人感慨万端地说,这条梁确实很长,没有三个多小时,根本走不出去。但去彬县,路比较平坦,用不着翻沟。在过去的年代里,那些南来北往贩牲口的、驮脚的,拉着马,推着车,都走这条道呢。可当下,村里几乎连人都没有了。

老人的表情里,似乎流露出了一种隐隐约约的伤感。我看到也想到,他忧心忡忡的是:孩子们一个个都出去闯了,在外面落脚扎根了,他们这一代人的养老成了新的现实问题。

世事变迁,物换星移。应该说,六十里梁上的这条官道早已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;这里的人们必将彻底走出荒山野岭。不信,你回头看看我们的永平镇,一个个集中供养点已经建起来了,一栋栋扶贫搬迁大楼已经建起来了。

山旮旯里的人们,终于要搬出去,过上幸福生活了呢。

作者简介

耿军平,曾用笔名耿峻平、林曙,男,永寿县渠子镇车村人。1988年毕业于彬县师范,93年毕业于陕西省咸阳市广播电视大学。教书14年,当过小学教师、中学教师。2002年调入县政府办公室。2008年,任县政务大厅副主任;2012年调任永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。1994年开始发表作品,先后写过小说、诗歌、散文,陕西省作协会员。2013年出版散文集《生命之花》,现有散文集《生命之根》即将付梓,诗集《生命之火》等待出版。

大科技杂志社

散装水泥

中学科技杂志

农家科技杂志社

体育时空编辑部

色彩杂志

建材与装饰杂志